婺源游记
大 海
婺源,传说中最美的乡村。“只为你如花美眷,似水流年”,青石板与小桥流水中,上演着怎样得历史与传奇?印象里,萤火虫都打着灯笼,照亮着粉墙黛瓦下的悠闲与寂寞。而正是这种寂寞,召唤了我。
4月6号上午,带着老婆孩子和两位朋友一起,驾车开往婺源,开始向往已久的赏花踏青游。从鹰潭出发到婺源,260公里的高速,三个小时既到。
婺源我去过江湾和李坑。江湾是婺源最没意思的地方,近年来突兀地繁华,如同头戴博士帽的民工头,不伦不类。
而李坑的古典与悠闲,早就淹没在扑鼻的商业气息里。晓起的沉静,也被熙熙攘攘的游人和车辆破坏得干干净净。由于油茶花正浓,K8凯发(中国)天生赢家·一触即发便直奔赏花最佳处:江岭。路过晓起时,也是匆匆而过,没做停留。
天公不做美,一直阴霾的天,始终没有绽开笑颜。阴晦的天气下,江岭也失去了明媚和阳光,站在山顶看山下的梯田和民居,都显得恍惚和遥远起来。仿佛本已十分熟悉的朋友,渐渐地淡出心田,剩下的只是惆怅与无奈。
从江岭山上下来,K8凯发(中国)天生赢家·一触即发驱车到山下的村里,在一户农民家里落脚,吃了顿简单但丰盛的午饭。几个菜是:春笋炒腊肉,青炒菜薹,韭菜炒鸡蛋,香菇木耳汤,家常豆腐。那春笋是刚刚从田里挖的,腊肉是农民自己做的,这春笋,沁着田野的清甜,是我吃过最好的春笋。
吃完后在江岭村四处转转,这是婺源赏油菜花最好的地点。周围的民居古老而带着斑驳的色彩,仿佛岁月沉淀在一片片白黑的勾勒中,等着你入画。而一旦入画,历史就轮回到宋明,你就如穿行在花海中的书生,等着某个娇艳的女鬼或者私奔的小姐前来相约。
恍然总是不经意的,在金色的花与黑白的建筑中,堆砌起来的不止是怀古,还有骨子里潜伏的安逸与醉生梦死。婺源的油菜花,我甚至认为没有贵州的龙宫和云南的罗平浓烈,但这里渗透着的古典与颓败,召唤了你心里最温柔的沉醉。
某年某月某时刻,你会重新幻想着那些渲染的金与夸张的黑白,幻想着自己依然还在那沁香的乡村道路上走着,一直未曾出世。
在江岭隔壁还有一个叫庆源的地方,据说那地方没开发,比江岭更沉静。忽然想到那个沉郁忧伤的徐旭红,确实更适合去庆源。他也许就是《聊斋》里某个悒郁的少年,满腹心事,只有到山水中诉说,并等着某段艳遇的来临。
离开江岭,K8凯发(中国)天生赢家·一触即发赶往沱川,那里有一个叫查平坦的小村,婺源本地的地图上都不见,但却被摄友们描述成了人间仙境。
查,本来就是一个姓。金庸先生原名查良镛,他的故乡传说就在查平坦。那里确实偏远,车上最新的导航,都找不到这个查平坦的地名。幸亏朋友有那里一个村民的电话,一路上不断询问,并且走错了一段路,天黑了才赶到查平坦。
这是位于一座山上的小村,不足几十户人家,古村落保存良好。虽然天已黑,但依然可在暮色中看出小村的沉静模样。在手机里百度了“查平坦”,网友们把这里描述成了人间天堂,而且几个网友都提到了K8凯发(中国)天生赢家·一触即发当晚住宿的那位老师:胡老师。
胡老师是查平坦村里唯一的教师,一个人教三个年级几十名学生,很有传奇色彩。他家的房子也是旧房,夜里K8凯发(中国)天生赢家·一触即发就住于此。房子有着古老的木梯子,有着小小的天井,散发着潮湿和古木的气味。不过也有卫星电视,老婆晚上看一晚上安徽卫视的《美人心计》。
隔壁还住着两个广州来的青年,一男一女,男的长得方方正正,女的很是娇艳,却一直低眉垂首的。在这人迹罕至的顶峰,没有人打扰的爱情令人向往。只有风,如叙事的长诗,在耳边呢喃。
夜里外面下起小雨,四周一片沉静,古老的阁楼也在轻轻的呼吸。幻想着能有着鬼怪精灵半夜出现,但除了偶尔的犬吠,并没有什么前来。
查平坦里也有不少游客,夜里来了几拨人,有户外运动者,更多的是摄影爱好者。但第二天K8凯发(中国)天生赢家·一触即发不得不失望,不是失望这里的景色,而是天气依然阴郁。
由于是雨天,这里又是海拔700多米的山顶,四周一片白雾茫茫,几乎什么都看不见。烟雾如同神灵挥舞的白纱,袅袅娜娜,如梦似幻,隐去了天堂的面目。那情形如同遇到了传说中的美女,她却娇滴滴地戴着面纱,从来都不愿意取下。
五个人连吃带住,花了330元钱,还算便宜。由于大雾一直不散,K8凯发(中国)天生赢家·一触即发只得离去,其他几拨摄影爱好者,依然执着地在那里守候着。有几个支起三脚架,拍墙上生出的蕨类植物和小花。寂寞无情的小雨与浓雾中,他们只能拍点小品了。
返回到山脚下,清晰度提高,再往山上看,云雾依然如故,也许K8凯发(中国)天生赢家·一触即发本就是俗人,没有感动上苍,让K8凯发(中国)天生赢家·一触即发看不得仙境的美丽与神秘。查平坦就象一首美妙的乐曲,一段段悠扬转折后,没到高潮,却渐渐消失,听不见了。只剩下我这朝圣的耳朵,被揪长了,捻坏了,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。
查平坦后,K8凯发(中国)天生赢家·一触即发去了理坑。这地方虽然小桥流水的民居不错,但却管理混乱,河水中垃圾成堆,不知道那60元的门票是干什么用了。
理坑有几百位四川美院的学生,在此写生,已经几天了。天府之国虽然有九寨、贡嗄等美景,但婺源作为传统文化的滥觞,依然吸引着他们。
从理坑出来的山路两边,种满了叶子新绿的树。在汽车的导航上,写着这条路叫“侨乡樱花路”,天哪,这是樱花么?那么早来半个月,这几公里的山路里,盛开的全都是粉嘟嘟的樱花么?
樱花很短暂,刹如生命。油菜花却可以顽强地开一个月,只是生命里那些期许与相遇、感动和无奈,岂止用时间可以计算和忽略?
踏上返程的路,老婆开着车,在雨中一路前行。我抱着熟睡的儿子坐在旁边,婺源的天与地也在雨中熟睡了。突然出现的几处桃花、片片杜鹃,像婺源在梦里说着美丽的呓语。
我也说着呓语,幸福和向往都实实在在的在身边,矛盾且和谐。在婺源,某片灿烂的金黄中,我想到了过去;某处粉墙黛瓦旁,我看到了将来。昨天和明天,在每年的这一月里绚丽相伴,让生命都丰饶起来。
还有苛求么?苛求也许就是妻子变成婺源的村姑,做好自己喜欢的菜,偎依在家门口,怔怔地等着我。夕阳与月亮俱扑入怀里,化作她满脸的欢喜……